核心提示: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选译本《昆虫记》尽管只是法国昆虫学家让·亨利·卡西米尔·法布尔《昆虫记》十卷本的部分章节选译,管中窥豹,法布尔对生命的敬畏和关爱之情,一心探求真相的科学精神,依然跃然纸上。《昆虫记》熔法布尔的科学札记与五彩纷呈的优美文笔于
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选译本《昆虫记》尽管只是法国昆虫学家让·亨利·卡西米尔·法布尔《昆虫记》十卷本的部分章节选译,管中窥豹,法布尔对生命的敬畏和关爱之情,一心探求真相的科学精神,依然跃然纸上。《昆虫记》熔法布尔的科学札记与五彩纷呈的优美文笔于一炉,以严谨求真的科学态度、体察入微的细节描述于一体,读来亲切生动,如临其境,相信所有读过《昆虫记》的人无不为他对科学的求真精神和对生命的热爱所感动。
法布尔穷尽毕生精力把从事昆虫研究的成果和观察实验经历用散文的形式记录下来,为我们揭开了昆虫世界的许多秘密,解答和纠正了我们曾经的疑问和误解。曾经和许多人一样,对蝉抱有一种偏见,好逸恶劳的蝉一直是我们批评的对象。
一只蝉,鸣唱了整个夏季,
当北风来临时
才发现食物短缺:
没有一丁点儿的
苍蝇和虫子。
她饿奄奄地
走到邻居蚂蚁家,
这个可怜虫想讨乞
一点谷物来充饥
直到来春。
她说:“我会连本带利的奉还,
在八月丰收前。”
蚂蚁不想出借,
这是她的小毛病。
“暑天时你在做什么?”
她对这位讨借者说。
“我日夜高歌,
没惹你生气吧。”
“你唱歌?我高兴呢。
好吧,现在你就跳舞吧。
拉封丹的寓言诗告诉我们,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劳动才会创造幸福生活。在这里,文学的想象掩盖了事实的真相。有谁在冬天听见蝉的歌声,又有谁能说麦粒、苍蝇和虫子是蝉的美味佳肴呢?
“七月时节,当我们这里的昆虫,为口渴所苦,失望地在已经枯萎的花上,跑来跑去寻找饮料时,蝉则依然很舒服,不觉得痛苦。用它突出的嘴——一个精巧的吸管,尖利如锥子,收藏在胸部——刺穿饮之不竭的圆桶。它坐在树的枝头,不停的唱歌,只要钻通柔滑的树皮,里面有的是汁液,吸管插进桶孔,它就可饮个饱了。
如果稍许等一下,我们也许就可以看到它遭受到的意外的烦扰。因为邻近很多口渴的昆虫,立刻发现了蝉的井里流出的浆汁,跑去舔食。这些昆虫大都是黄蜂、苍蝇、蛆蜕、玫瑰虫等,而最多的却是蚂蚁。”
法布尔观察到的与拉封丹的寓言诗正好相反,他为我们揭开了事实的原委。蝉与蚂蚁也确实打一些交道,但是蝉并不靠蚂蚁生活。它从不到蚂蚁门前去求食,相反的倒是蚂蚁为饥饿所驱厚着脸皮去抢劫蝉的劳动果实。
在塞利尼昂的荒石园,为了弄清蝉为什么要那样没完没了地唱歌,是不是怕别人听不到自己优美的歌声,才故意提高“嗓门”呢?法布尔为了验证一下雄蝉究竟能不能听见声音,他站在雄蝉的背后,在距离很近的地方大声讲话,使劲吹哨子,拍巴掌,用石头与石头撞击,制造种种响声来吓唬蝉,他甚至找来两枝装满火药的火枪,在蝉的旁边连连发射,声如霹雳。可是蝉照样悠闲自得地继续唱歌,连一点害怕和不安的表现也没有。于是法布尔得出的结论是:雄蝉是没有听觉的,它听不见周围发出的任何声音,甚至连自己声嘶力竭的鸣叫也完全听不到,它是个地道的“聋子”。
《昆虫记》的魅力还在于法布尔随心所欲般自然、朴素的文笔,法布尔的文学气质让他在文学领域中也取得了极高的声望,拥有广泛的读者。尽管法布尔自己说:“散文写作”可比求解方程根来的“残酷”。在《西绪福斯虫夫妻》中他这样描述西绪福斯虫(滚粪球虫类的一种)和睦的幸福生活,从他的笔管里流出来的小生灵是那么和美可爱:“父亲出来了,但独身一人。只见他走到离地洞不远的地方,在沙土里缩腿休息起来。母亲留在洞中,她要做她的事,那种事是异性配偶所帮补上忙的,所以一般要到第二天才会出来。最后,她终于露面了。父亲从打瞌睡的隐蔽所跑出来,回到母亲身边。重新团聚后,夫妻双双走到食品堆旁,先在那里用餐,然后又切下一小块原料,两人再次合作共同加工成型,共同装车运输,共同埋入地窖。”
像这样充满情趣、睿智的叙述,书中比比皆是:“快乐的五月到了,处处都是鲜花和阳光。四月时节的的掘土工,此时转而干起了收获工。无论什么时候,在那些开出天窗的小土丘顶上,我都看得见它们,一个个浑身上下沾满鲜黄的花粉。”精灵般的隧蜂在他的笔下栩栩如生。就连凶猛的螳螂都是那样温文尔雅。“身体高傲地支在四条后腿上,紧身长上衣挺得笔直。”“你看那苗条的腰身,那俏丽的短上衣,那一身的淡绿,还有那长长的纱罗翅膀。”
看似平平淡淡的描述,却让我们感受到了生命的颤动。我们尘世泥胎造就的灵魂常常倾心关注的是死亡,而法布尔悉心观察的是生命。
“那高处,我的头顶上,天鹅星座在银河里拉长自己的十字架;这低处,我的四周,昆虫交响曲汇成一片起伏荡漾的声浪。尘世金秋正吐露着自己的喜悦,令我无奈忘却了群星的表演。我们对天空的眼睛一无所知,它们像眨动眼皮般地闪烁着,它们盯着我们,那目光虽平静,但未免冷淡。”
1910年,法布尔86岁,《昆虫记》第十卷问世。然而,法布尔探求自然生命的差异与共同,揭示自然科学事实真相的心依然年轻,在荒石园中,他抱着书,拄着拐杖,兜里装着放大镜,一步三摇地记录着他的观察实验,仍想再把《昆虫记》写下去。“我只是朝着我眼前的一个目标不停地走,这个目标就是有朝一日在昆虫的历史上,多少加上几页我对昆虫的见解。”。
《昆虫记》之所以区别于一般文学作品,之所以不同于一般科学小品或百科全书,只因他贯穿始终有一个亘古不变的精神内容存在,这便是法布尔精神——求真。在这个精神欠缺的年代,我们的思想迫切需要充实这样一种精神。岁月也许会带走他所能带走的一切,但是,我相信,法布尔精神将永远那般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