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迷恋成长的事业——《放牛班的春天》观感

《放牛班的春天》

导演: ChristopheBarratier
编剧: ChristopheBarratier / PhilippeLopes-Curval
主演: 杰拉尔·朱诺/ 弗朗西斯·贝尔兰德/ 尚-巴堤·莫里耶 / 玛丽·布奈尔/ 凯德·麦拉德

又名: 歌声伴我心 / 唱诗班男孩

《放牛班的春天》(原名：LesChoristes)是由Christophe Barratier导演的电影。

讲述了世界著名指挥家皮埃尔·莫翰奇重回法国出席母亲的葬礼，他的旧友贝比诺雨夜造访，给他带来一本陈旧的日记，翻阅这本当年音乐启蒙老师——克莱蒙·马修遗下的日记，一幕幕发生在“池塘畔底”的故事，浮现在脑海。莫翰奇终于触摸到了马修老师的心灵世界，正如当年，马修老师走进他们的心灵……

自2004年上映以来，《放牛班的春天》票房与口碑齐声沸扬，不仅席卷法国超过860万人观影人次，全球也开出超过8300万美金的票房红盘。

由以《小宇宙》、《喜马拉雅》、《放牛班的春天》荣获凯萨奖最佳电影音乐3座大奖的法国电影音乐名家Bruno Coulais担纲创作的音乐荣获了法国凯萨奖最佳电影音乐、最佳音响两项大奖与欧洲电影奖最佳电影音乐大奖喝采，并入围了奥斯卡最佳电影主题曲（Vois Sur Ton Chemin 眺望你的路途）、英国影艺学院奖最佳电影音乐等项目。影片本身则是获得凯萨奖6项提名（最佳影片、导演、处女作、制作设计、男主角、男配角），并入围奥斯卡、金球奖、英国影艺学院奖的最佳外语片项目。

教育：迷恋成长的事业

——《放牛班的春天》观感

文/史金霞

一个学生，看完《放牛班的春天》这部电影一周后，在随笔里这样写道：“一周以来，每天睡前脑海里回旋的都是那天籁般的童声，那荡涤心灵的音乐……”毋庸置疑，杰出的音乐，是这部影片成功不可或缺的一个元素。

也因此，很多人将之归为一部音乐电影。《放牛班的春天》其实是一部教育电影，“音乐”，是教育的一种手段。这是由影片的故事所决定的，因为主人公克莱蒙·马修被设定为是一个失意的音乐家，来到“池塘畔底”辅育院做代课教师。他便必然要借助“音乐”施以教育。

就教育而言，不管他是音乐教师还是美术教师，抑或是数学教师、文学教师、历史教师……只要是遵循教育的内在规律，教书育人的本质其实是相同的。这一点，我们可以再去看看电影《死亡诗社》、《浪潮》等，其中的教师所处学校各具特色，所教授科目各不相同，所采用的手段也因此各异其趣，而他们在引导孩子发现自己的本性、完善自己的心灵、热爱自己的生活、健全自己的人格等方面，都是惊人的一致。

克莱蒙·马修，本来是个音乐家，但是并不得意。我们无从去论证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杰出的音乐家，除了那些被好奇的孩子们最初判定为密码谍报的乐谱之外，没有其他线索告诉我们他的音乐才华到底如何。至于他在“池塘畔底”的工作，与其用音乐家的标准来衡量，不如用音乐教师的标准衡量更来得准确。他是在极度沮丧之下，来到这个在他看来再适合不过的“池塘畔底”的。

其实，“池塘畔底”的成年人，大概除了麦神父之外，都是在生活中找不到更好的去处，才“屈居”于此的吧。比如神色萧瑟不苟言笑的数学老师，比如总是果断执行院长命令的萧老师。而其中最典型的，莫过于哈善院长，大火之后，他辞退马修，面对马修的指摘，他曾愤怒地为自己辩解，他“没有选择”才来这里，当一个在他看来是“牢监”的校长，他也有他的抱负，他不愿“将自己人生埋葬于抚育院”，他对这种生活充满怨恨。一如马修所说，他把自己的失败归罪于这些无辜的孩子。所以，他治下的辅育院，会形成“一犯错，就惩罚”这样的基本教育模式（称之为管教更合适些），也就不足为怪了。我们不妨可以这样理解，他对那些“犯错”的孩子，所进行的每一次“惩罚”，都是在宣泄他自己人生失意的不满。

马修，却与之相反。

某种程度上，失意的马修是想来“池塘畔底”疗伤的。可是，一进这个灰暗冷寂的校园，他就遇到了那个睁着一双玻璃一样纯净的眼睛的小贝比诺，这双充满渴望的眼睛，一瞬间抓住了马修的心：这样的一个孩子，他心头的伤痛，谁为其疗治？乃至于后来，他无限怜惜地称之为小贝贝。

贝比诺让马修心生怜惜，盖贺克则激发了马修的悲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一个出于报复的恶作剧让麦神父身负重伤，可是当义愤填膺的马修拉他去找院长接受惩罚时，听到院长室内传出的正在受罚的孩子的一声声惨叫，看到盖贺克眼神中的惊恐不安，他改变了初衷。是啊，这不过是个孩子啊，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话呢，他并不是存心要伤人，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呢，他绝不是不可救药。于是，便有了麦神父病床前“自愿”前去照料的“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盖贺克。

至于离职老师所说的，那个有着天使面孔魔鬼心肠的莫翰奇，他更让马修意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音乐教师的，光荣而神圣的使命。所有的，他不能实现的音乐梦想，都能够在这个具有上天赐予的奇异禀赋的孩子身上实现吧？那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成就感啊，发现一个人才，并且改变他，锻造他，驯服他，让他按照自己的本性，茁壮成长，长成他应该成为的那个样子。这是一桩多么令人陶醉的事业啊！

是的，每个孩子都应有自己的梦想，每个孩子，都应有自己的成功。是马修激励了孩子们，使他们勇于肯定自己，是“池塘畔底的精英”！但是，必须看到，他个人也因此得到了激励，获得了成功：他在拯救这些孩子的同时，也拯救了他自己，寻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用自己所热爱的音乐，带给了孩子们心灵的春天，离开了池塘畔底之后，仍一直做他的音乐教师。

美国教育家帕克·帕尔默在他的著作《教学勇气》中写道：“真正好的教学不能降低到技术层面，真正好的教学来自于教师的自身认同与自身完整。”这样的教育，教师能从中发现自我，并认同自我，但决不只是发现“我们卓越的特色或者伟大的行动”，更不是“为了掩饰自身的困惑和复杂而带上的勇敢的面具”，而是发现“自身认同就像与我们现在的能力和潜能有关一样，也与我们的缺点和局限有关，与我们的伤痛和恐惧有关”（帕克·帕尔默）。

马修的教育，就是这样充满智慧的理性的教育，他从学生的智识水平出发，循序渐进，与学生一起朝向更高层次迈进。这个进发的过程，是“教学相长”最美妙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把握每一个孩子的思维角度、关注他们的思想内核、体验他们的情感体验，所有的惊喜与新奇，是师生共生而成的，甚至，大部分的惊喜是来自于学生的——五音不全的郭和颁可以做乐谱架，不敢唱歌的小贝贝，担当合唱团助理，就是徘徊在危险边缘的孟丹，也是他最好的男中音。

面对孩子们的错误，丢墨水瓶，藏匿公款，马修并不是不惩罚，但是他绝不会为了惩罚而惩罚，惩罚的目的是为了激励孩子成长，惩罚的手段也是为了促进孩子成长，只要成长不停止，总有一天，他是会真正领悟懂得的，而那个时刻的自然到来，由于是他自己心灵的跋涉而得，将是怎样的一种欣喜啊！有谁能够忘记，懂得了宽恕尊重之后的莫翰奇，骄傲地放声高歌时，那动人的时刻呢？

这样的教育，教师的推动引领是内隐的，是平缓的，是满含期待的，仿佛春煦鼓动小草破土一般，教师帮助学生把思维舒展、思想成熟、精神生长的原动力启开，而其舒展、成熟和生长的过程，这个美妙自在的过程，则归还给学生自己。

这样的教育，才是稳健的教育，因为它根植于实际的土壤，它能够耐心地期待生长；这样的教育，才是沉静的教育，因为它必须沉淀咀嚼，它需要深思默想；这样的教育，才是活泼的教育，因为它充满了挑战，它离不开交锋；这样的教育，才是真实的教育，因为它连接教师和学生的心灵与思想，它能够让师生在人的平等的层面上真正地达到“教学相长！”

当一朵云唤醒了另一朵云的时候，它们共同形成了天空的风景，当一棵树摇醒了另一棵树的时候，它们共同撑起了一片绿荫。当马修疗救了那些蛰居在池塘畔底的同事的时候，数学老师苏醒了钢琴梦，合唱团也因此多了一个伴奏，萧老师点燃了正义之火，孩子得以洗上了热水澡，麦神父重拾了勇气和信心，董事会收到了他的信……如果没有他们的认同理解支持和帮助，马修的合唱团怎么能插上歌声的翅膀，回旋不息？

就是哈院长，不也同样焕发了童心，吹哨踢球，放飞心情，轻声哼唱，变得柔软而富有生气了吗？只是，在名利面前，他迅速石化，违背自己本性中美好的那一面，攫取，占有，暴躁，迁怒，再次坠落进欲望的深渊。哈院长被揭发后，去职离开辅育院，回眸凝望，眼神里，有落寞，有不解，更有一丝凄凉，全没有马修离去时，那种自信坦荡和从容。从这眼神中，我们可以看到，当一个人拒绝成长时，他内心的纠结扭曲，是何等痛苦！

马克斯·范梅南说：“教育，对成长迷恋的事业。”不要误以为，教育，只是教师帮助学生成长，教育者在教育的过程中，也在进行着自我教育。教育着也被教育着。

这，才是真正的教育！

相关电影

《Dead PoetsSociety》—《死亡诗社》（又名《春风化雨》）

《Good Morning,Miss Dove》—《早安，多芙小姐》（又名《春风化雨》）

《Mona LisaSmile》—《蒙娜丽莎的微笑》

《Die Welle》—《浪潮》

《Good Will Hunting》—《心灵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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