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芬奇的童年回忆》读书笔记

《达·芬奇的童年回忆》读书笔记

列奥纳多·达·芬奇被称为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人物之一，他的一生中具有无数艺术和科学成就，并且在科学领域遥遥领先于同时代的人们，他创造的先进科技都在后来被一一实现。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物，他在人们的印象中却是神秘的。弗洛伊德开拓性地用精神分析学的方法研究列奥纳多的童年经验来探究这位伟大人物的精神世界，尽管这一方式得到外行人的反对。他认为，研究必须发现那些杰出人物们可以被认识、理解的每件有价值的事，并且相信他们同样受正常的和病理的活动规律的控制和影响。弗洛伊德这种客观、严谨的研究精神让他能够在饱受非议的情况下理性地进行精神分析学研究，取得了独特的科学研究成果。用列奥纳多的话：“一个人当出现不同观点，求助于权威时，那这个人不适用理性工作，而是用记忆工作。”我们似乎也能在作者弗洛伊德身上看到，他的理论与同时代格格不入，但在后人看来却足够有令人思考的价值。

第一章

首先，作者通过分析列奥纳多的特点来了解他的性格特征。

1、列奥纳多性格个性中的不稳定与矛盾。一方面，他性格中具有不稳定、草率及缓慢的特征。列奥纳多身材高挑，容貌完美，又充满魅力。在他艺术家生活的初期，充满了享乐和幸福，直到后来摩洛的垮台，他的生活得不到保障，于是性格中古怪的那一面显现出来。他的兴趣从艺术转变成科学领域，他不愿执笔绘画，起初创作的一些作品，大部分没有完成，甚至几乎不关心他们的最终命运。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为米兰的圣玛利修道院画了《最后的晚餐》，用了四年的时间为吉奥孔多的妻子蒙娜丽莎画肖像，最终也没能完成。另一方面，他的消极和不以为然与温和、慈善形成鲜明的矛盾。他以默默地保持和平、回避所有的对抗和争吵闻名，他谴责战争和流血，他据说不吃肉，还会愉快地到市场上买回鸟，再放飞它们。然而，这些并不妨碍他设计出最残忍的进攻型武器。他时常表现得对善恶毫不在意，或者坚持用特殊的标准衡量善与恶。

2、列奥纳多对性欲的冷漠拒绝态度。索尔密引用的列奥纳多的一句话证明了他的性冷淡：“生育行为和与之相关的所有事情都如此令人恶心，以致如果没有传统风俗、没有美丽的脸蛋儿和激发美感的天性，人类很快就会消亡。”他的作品中避开了所有有关性的事情，纯洁程度令人感到惊讶。就连绘画作品中，也只有一些有关女性内部生殖器和子宫里胚胎的位置等的解剖草图。弗洛伊德提出，不能否认列奥纳多与那些和他共同生活的年轻人有感情关系的可能性，但高度的性行为不属于他。

接着，作者研究了列奥纳多的感情与研究本能之间的关系。弗洛伊德认为列奥纳多的感情被控制着，并且服从于他的研究本能。

列奥纳多在调查工作期间，把爱与恨都转变为智力兴趣。然而他并不是缺少激情，只是他把激情转变成为求知的渴望，然后他依靠从中获得的执着、坚定和洞察力来使自己适应调查研究，并使智力活动达到巅峰。达到巅峰之后，长期受约束的感情才会得到释放，他会赞美研究中的辉煌成就，或者用一种宗教措辞去赞美。对这种转变过程索尔密写道：“把自然科学转变为一种宗教情感，是列奥纳多手稿的一种独有的特征，在那里，这种事比比皆是。”

在这一过程中，弗洛伊德认为他的心理本能转化为其他活动形式时，调查研究代替了爱，也取代了活动和创造。他求知的本能使得他在许多其他领域得到成果，但是之后回归到艺术作品时，因为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他被迫在作品未完成的状态下放弃它或者声称它未完成。

最后，作者强调童年时代的本能对未来的影响，并提出了幼儿性研究和研究本能的三种类型。

弗洛伊德提出列奥纳多的求知欲这种过分有力的本能有可能在他的童年时代就已经活跃起来，这种本能从原始的性本能力量中找到了性援助，后来它能够代替人物性生活的一部分。作者从精神分析学出发，说明了儿童大约从三岁开始，就要经历的“幼儿性研究”，这个年龄的儿童会被小弟弟或小妹妹的出生受到影响，而去研究婴儿从哪来的问题。虽然成人会编造寓言故事告诉他们，但他们只会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研究。

作者解释了当幼儿性研究面对性压抑时，研究本能会有三种变迁。第一种是神经性抑制型，第二种是强迫性沉思型，第三种是代替性升华型。弗洛伊德认为列奥纳多属于第三种类型：在他的好奇心于幼年时被激活来为性兴趣服务之后，便成功地将大部分的力比多升华为对研究的强烈渴求。

第二章

这一章中弗洛伊德分析了列奥纳多记载的一段有关他童年时的记忆：“似乎我是命中注定了与秃鹫永远有这样深的关系，因为我忆起了一件很早的往事。当我还在摇篮里的时候，一直秃鹫向我飞来，它用尾巴撞开了我的嘴，并且多次撞向我的嘴唇。”

由于这个记忆内容和所标定的乳儿期的年龄都很奇特，弗洛伊德通过与古代人的历史写作比较阐述了童年记忆的起源：童年记忆与成年期的有意识的记忆全然不同。它们不是被固定在经验着的那个时候，而是再后来得以重复，而且在童年已经过去了的后来时刻才被引发出来。因此作者认为秃鹫的情况不是列奥纳多的记忆，而是他在后来的日子里形成、并且变换到童年时代里去的一个幻想。

然而仅仅是一个幻想，其他人或许会不以为然，但弗洛伊德却认为一个人对他童年时代的记忆的思索不是一件不值得注意的事情，通常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残存的记忆，恰恰掩盖着他的心理发展中最重要特征的难以低估的证据。这点在我看来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往往我们对于童年的回忆都是很模糊，只能记得某个场景或是某个不清晰的印象，而这个记忆在一个人经过多年的生活经验后，很容易变成与真实情况不同的样子，向着这个人心里所希望的方向改变，所以我们常常会回忆童年有多美好，很可能它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完美，只是基于一种后来经验的影响而在我们的意识中变得完美。所以去深入追究这一段列奥纳多声称清晰的童年记忆，某种程度上肯定会有它的价值。

在这一章中弗洛伊德主要用精神分析学的角度推测了列奥纳多对秃鹫的幻想的根据。

首先，弗洛伊德把记忆中的意象翻译成文字意义发现这个记忆中的对性具有一定的指向。一个尾巴，“Cada”，在意大利语中与在其他语言中相同，是男性性器官的最为人熟知的象征和起替代作用的一种表现。秃鹫用尾巴撞开孩子的嘴，并在里面强有力地拍击着。这种幻想中的情形与含阳（fellatio）行为，即把阴茎放进有性关系的人嘴里的性行为是相符的。除了在妇女身上会产生这种渴望的幻想，还可溯源于我们还在受乳的时候把我们妈妈的奶头放在嘴里吮吸这一经验的器官印象。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列奥纳多把自己想象中的秃鹫经验认为是他受乳期的记忆。

其次，弗洛伊德分析研究了“秃鹫”（鸢）这一形象是如何在列奥纳多的记忆里形成的，如何替代了他的母亲。古埃及人用秃鹫象征母亲，是因为人们相信秃鹫没有雄性，只有雌性。而这一故事被教会的神父们挂在嘴边，于是作者推断列奥纳多对这一寓言熟悉是很有可能的。结合列奥纳多的经历来看，可以发现：秃鹫替代母亲揭示孩子意识到了自己缺少父亲，只有他和母亲为伴。列奥纳多是一个私生子的事实与他的秃鹫幻想是和谐的，只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能够把自己比作一个秃鹫的孩子。

第三章

弗洛伊德在这一章中继续推测列奥纳多记忆中的把男性的显著特征富裕了象征着母亲的鸟的原因，并通过对列奥纳多的笔记和行为分析，推断他是一种特殊类型的同性恋。以及阐述其被动的同性恋倾向的起源何在，与这种倾向如何从童年时代就开始形成。

长着秃鹫头的埃及女神摩特和许多同它一样具有雌雄同体结构的希腊神也许在列奥纳多的生活中被他所接触，但仍旧不能解释为什么人类想象力毫不犹豫地把一个欲体现母亲本质的形象，加上了与母性的一切相反的男性能力的标志。

弗洛伊德就此用婴儿性理论的知识来解释这个心理事实。这个理论认为男孩在进行性研究的时期，他对自己的生殖器具有很高的价值期望，便被迫得出一种假设：所有的人——女人，还有男人——都拥有一个像他那样的阴茎。这一假设就是两性同体的女神，和列奥纳多童年幻想中的秃鹫的“尾巴”的共同来历。而当他发现女人没有阴茎时，他对母亲的生殖器（他以为那会是一个阴茎）的这种渴望就经常转变为厌恶感，在青春发动期这种厌恶感能变成神经衰弱、厌恶女人和长期的同性恋的原因。

这种婴儿性理论和幼儿性研究在我们的观念来看似乎有点难以接受，性生活在今天社会被人们默认为是文化低俗的表现，“生活在今天的大部分人服从的是不情愿地繁衍后代的指挥”。弗洛伊德在文中也提到，在人类的初始，生殖器是生命的骄傲与希望，它们被当做神来崇拜并且向重新学习的人类活动传播它们的神性。在文化发展的过程中，一些残余物被保留下来，成为一些狭隘的习俗和迷信。我想我们必须要客观、理性地看待性生活，既不贬低、也不崇拜，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能正确地理解弗洛伊德分析研究的理论依据。

弗洛伊德还注意到，在列奥纳多的幻想中，把在母亲胸前吃奶变成了被母亲哺乳。也就是说，变成了被动的形式，即处于一种同性恋者的情境。为了证明列奥纳多童年与母亲的关系和他后来显现出的同性恋之间存在着因果联系，弗洛伊德从同性恋者的精神分析研究入手。

研究表明，在所有男性同性恋者的情况中，在其童年早期，都对一个女人，通常是他们的母亲，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性依恋。赛格尔强调了一个事实，同性恋患者的母亲通常是男性化的女人，她们具有强烈、显著的性格特质，能够取代父亲的位置。除此之外，有另一种情况是：开始父亲就不在，或者很早离开了，以致男孩发现自己完全在女性的影响之下。一个强壮的父亲的存在能够保证儿子在选择某一个异性对象时做出正确的决定。

同性恋者的转化过程在儿童时期的性研究阶段就开始了，孩子压抑了他对母亲的爱，他把自己放在母亲的位置上，使自己被母亲同化，他以自己为模特儿，选择与自己相像的作为他的新的爱慕对象。这样他变成了一个同性恋者。实际上在这过程中，他回到了自恋，他长大后爱的男孩其实是自己童年的缩影，并且用小时候他母亲爱他的方式来爱这个男孩。在更深层的心理学中证明了同性恋的起源：通过这种方式成为同性恋者的男人，在记忆中保持了对形象的无意识固恋。通过压抑把对母亲的爱保留在潜意识中，并且从此对她保持忠诚。他似乎在追求男孩，成为他们的情人，但实际上他是在逃避其他女人，这些女人能导致他不忠诚。

在列奥纳多的日记中，他记载了给学生安德烈买新斗篷、为一个学生的不良性格以及偷盗习惯所付出的费用，和为母亲卡特琳娜所办的豪华葬礼。如果与“强迫性神经症”的精神过程进行比较，可以看到：这个过程是通过压抑将强烈的感情变为潜意识，又转移到细微的甚至是愚蠢的行动中去。而在列奥纳多的潜意识中，带有性的色彩的感情任然系在母亲的身上。后来对母亲的爱的压抑使得列奥纳多将账目记入日记中。

弗洛伊德认为，这些账单都是列奥纳多被压抑的感情偶尔得到的强烈的表达。在这些表现方式中，列奥纳多受压抑的力比多被允许显示出来，病理性赘述和过分关注钱，在这些表现都是肛欲时期形成的性格特征。漂亮的学生和母亲都是列奥纳多的性对象。

第四章

在这一章中，弗洛伊德对写奥纳多的秃鹫幻想做了进一步猜测，他认为还有第二个记忆包含在其中，可以演绎为：“我的母亲无数次地热烈地亲吻我的嘴”。在这里，弗洛伊德主要研究列奥纳多的作品和他的作品中蒙娜丽莎那个神秘的微笑来进行分析他与母亲的关系。

他的艺术生涯中塑造的两类对象：笑着的女人头（漂亮孩子的头）和神秘的微笑同时映射了列奥纳多的两类性对象：漂亮的男学生（自己童年的再现）和母亲卡特琳娜。

《蒙娜丽莎》这幅作品（包括列奥纳多以及他的学生后来的一些作品）中女性的微笑具有的神秘感都为后人津津乐道。弗洛伊德猜想在佛罗伦萨的夫人脸上看到这种微笑时，唤醒了他对童年时期的母亲的记忆。

在《圣安娜和另外两个人》中，女性的脸上同样挂着列奥纳多式的微笑。祖母圣安娜被塑造成一个风韵犹存的年轻女人，结合列奥纳多的童年时代发现：他有一个亲生母亲，一个年轻的继母和一个温柔的外祖母，而画中离男孩较远的外祖母的形象则与列奥纳多的亲生母亲十分相符。有趣的是，在这幅画中圣安妮与玛丽在形体上紧紧融为一体，对艺术家来说似乎他的童年的两个母亲化为一个了。普菲斯特（Oskar Pfister）发现在玛丽的衣着中，有一只秃鹫的轮廓（代表着母亲），并且注意到鸟的嘴巴的最右端，正向列奥纳多童年时期的梦中一样，伸向孩子的嘴即列奥纳多的嘴巴。

秃鹫幻想中强烈的爱抚显示出，这个母亲用爱抚孩子来弥补她没有丈夫的痛苦和孩子得不到的父爱。而给他的温柔的爱抚，使他过早地性成熟，并剥夺了他的一部分男子气。

第五章

弗洛伊德提到在列奥纳多的笔记本上的记载的重复，说明了列奥那多的父亲在他性心理的发展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1504年7月9日，星期三的7点钟，瑟·皮罗·达·芬奇，波特斯塔宫的公证人，我的父亲在7点钟去世了。他享年80岁，留有10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以精神分析学家的视角看，他在父亲死亡时间7点钟上的“重复”和“忘记”，恰恰是“分心”隐藏着在其他情况中的冲动，并在此时显露了出来。这和前文说到的卡特琳娜葬礼和给学生们花费的账目一样，说明列奥纳多压抑他的印象是不成功的，某些事情长期被掩盖，导致了歪曲的表现，甚至形式也是相似的：同样有着学者式的精确和对数字的强调。

童年初期父亲的缺失和后来的出现，决定了父亲对列奥纳多的性生活的认同作用失去意义。列奥纳多父亲的认同作用就像他对他的作品的感觉一样，他创造了这些画，然后就不再关心它们了，就像他的父亲不关心他一样。这种来自童年初期印象的强迫，让父亲后来的关心也无法改变那些已经被压抑的和保存在潜意识中的事情。

包括另一位像父亲一样的存在的列奥纳多的保护人斯弗尔兹在去世后，列奥纳多在日记里写道：“公爵失掉了他的爵位、财产和自由，他从事的工作没有一件被完成”。在这里看起来好像列奥纳多为自己留下未完成作品的行为找到了负责人。

“一个人当出现不同观点，求助于权威时，那这个人不是用理性工作，而是用记忆工作。”列奥纳多教诲人们必须轻视权威及抛弃对“古人”的模仿，坚持主张对自然的研究是所以真理的源泉。弗洛伊德看到其中古人和权威与他的父亲相呼应，大自然则象征着他的母亲。他能够摆脱权威的束缚，正是因为他在儿时不受父亲的压抑，才能成就他后来的大胆、独立的科学研究。由于一种科学的态度，列奥纳多不信基督教，他战胜了教条的和个人的宗教，通过自己的研究工作背离了基督教信徒观察世界的立场。

弗洛伊德又在秃鹫幻想中，提出鸟儿飞翔问题，分析列奥纳多在童年时期的性欲问题。为什么许多人会梦到自己能够飞？精神分析学认为，这只是另一种希望的乔装打扮，梦中希望能飞只能被理解为渴望性行为。这是婴儿早期的一种愿望。另一方面，列奥纳多的游戏的本能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被理解为他在童年时期享受了最高的、却无法在得到的性快乐，所以使得他挣脱与童年的这种联系的过程必将非常缓慢。

第六章

在总结了前文所有关于列奥纳多的精神分析学理论之后，弗洛伊德说：“如果一个人认为偶然性对我们的命运是没有价值的，他就会陷入一种虔诚的宇宙观。”研究童年初期虽然具有偶然性，但它仍然是十分重要的一环，我们不能摒弃它，更要注意到除了必然性的事情，偶然性的事件依旧可以是决定一个人生命的因素。自然中那些无数的不可控的“原因”，与我们的经验有交集的可能只有一个，那些缺少联系的“原因”总是不被我们所掌控，但的确存在着，而我们都仍然表现得太少尊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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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如烟> 你终究会发现 过往只是一阵清风吹过的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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